国际上久负盛名的医学期刊《美国骨科与运动物理治疗杂志》(Journal of Orthopaedic & Sports Physical Therapy)在刚刚出炉的2017年6月这一期上,面向大众给出重要结论与建议:健身跑者关节炎发生率仅为3.5%,而久坐不动人群的关节炎发生率为10.2%,但竞技跑者的关节炎发生率也达到13.3%,总体来说,跑步是有利于关节健康的,但过量、高强度的跑步可能会引发关节问题,对于大众而言,每周跑量的上限为92公里。这一结论无疑为跑步是伤害关节还是保护关节这一最具争议的话题画上了一个句号。跑步当然是保护关节,有益关节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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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跑步百利唯伤膝”这种说法可以休矣!

运动就是良医,跑步就是良医。跑步这项运动可谓好处多多,跑步可以给心脏、肺、肌肉、骨骼、大脑带来多方面的益处;跑步有利于减肥、可以降低胆固醇水平从而预防动脉硬化、还可以增强免疫系统机能从而预防各类疾病;跑步还可以有效对抗抑郁、减少压力、改善我们的情绪。这是因为跑步具有诸多好处且简单易行,从而成为风靡全球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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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关于跑步这种单一动作不断重复的高冲击运动长期进行,是否会导致关节出现问题的争论也一直没有停止过,事实上我们也经常发现跑者受膝痛困扰,这是不是意味着长期跑步可能会导致跑者更容易发生关节炎呢?来自于《美国骨科与运动物理治疗杂志》的最新研究最终揭示了科学结论:跑步总体而言,不仅不会引发关节炎,反而有益于关节健康,跑步是否引发关节炎很大程度上受到跑步的强度和量的影响。简单地把跑步与关节炎画等号是没有科学依据的,“跑步百利唯伤膝”这样的说法是极大的误导。

二、对于12万人的荟萃研究最终揭示了跑步是否会引发关节炎

首先简要给跑友们普及一个科学概念——什么是荟萃研究,荟萃研究是一种统计学应用方法。通过这种方法,专家们得以对林林总总的研究进行整合评估。举例来说,有的研究的确发现跑步引发了关节炎,经常跑步的人群关节炎发生率可能更高,但也有研究却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其实这都来自科学研究,科学研究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结果彼此矛盾也很正常。

但对于大众而言,该听信哪一个研究结果呢?幸好我们有荟萃分析这一强有力的工具,通过这种方法,科学家们可以系统、科学、全面地评估许多针对同一问题的研究论文,将那些质量不高或者不符合条件的研究去除掉,再将那些高质量的研究借助一定的统计学方法进行整合评估,最终得出最科学的结论建议,这就是所谓循证医学,也就是说我们相信来自科学研究的证据,而不是听信经验或者道听途说的各种谣言。

2017年6月期《美国骨科与运动物理治疗杂志》所得出“跑步有益关节健康”这一结论其实是出自该期的一篇荟萃研究——《系统性回顾与荟萃分析:健身跑步、竞技跑步与髋关节、膝关节骨性关节炎之间的联系》,这篇研究从25项总计12.6万人的研究中,剔除那些低质量的研究后,最终对于17项总计11.5万人的研究进行了荟萃分析。

结果发现,健身跑人群髋关节与膝关节骨性关节炎发生率仅有3.5%,而静坐少活动的人群中,这两个部位骨性关节炎发生率为10.2%,这无疑雄辩的证实了经常跑步健身的人群关节炎发生更少,跑步不是伤害膝关节,而是保护膝关节免受静坐带来的伤害。但另一个值得关注的结论是:那些竞技跑者,比如职业运动员、高水平业余跑者、经常参加竞技性马拉松比赛的跑者,确有着13.3%的骨性关节炎患病率,说明长期承受高强度、大量跑步的人群,似乎要留意跑步带来的可能的潜在风险,但说实话,即使是13.3%的这个比例,也并不是很高,不是说跑步多就必然导致关节炎。当然,这篇研究并没有评估肥胖、职业工作负荷、以及之前受伤史是否会增加跑者未来发生关节炎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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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即使是长期跑步,也不会引发关节炎

大众非常关心的话题是如果把跑步长期进行下去,比如5年、10年、20年,是否在比较久远的将来引发关节炎呢?这项研究也回答了这一问题:他们发现即使将跑步运动坚持进行15年的跑者,相比缺乏运动者和竞技跑者,发展成为髋关节和膝关节骨性关节炎的概率也并不大,跑步是一项长期安全的运动,它也会对膝关节、髋关节健康带来长期的好处,而恰恰相反的是,缺乏运动者未来发生骨性关节炎的概率更高。此外,长期从事高强度、大运动量跑步也会增加未来发生骨性关节炎的可能性。那么,什么叫做大运动量跑步呢?这个界限究竟是多少呢?这篇研究认为每周跑量超过92公里,也即月跑量达到368公里是安全跑量的上限。

四、既然跑步有益关节健康,如何解释3-4成跑者受到膝痛困扰呢?

跑友看到这里,可能会产生一个很大的疑问,说好的跑步有益关节健康,那为什么我会发生膝痛,而且我周围的跑者发生膝痛的也很多。根据中国核心跑者调查,的确也有30-40%的跑者受到不同程度膝痛困扰。这又是为什么呢?

首先需要澄清一个概念,本文所谈讨的跑步是否引发关节炎,与跑步导致的膝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也是两类不同的疾病。

1、不要把跑步引发的膝痛都理解为是关节炎

通常我们所说的膝关节关节炎,又称为膝关节退行性变、或又称膝关节骨性关节炎、退行性关节炎、老年性关节炎。关节炎有膝痛表现,但不等于膝痛都是关节炎。膝关节关节炎主要表现为关节软骨面的破坏和继发骨质增生。比如,关节表面软骨剥落、关节面凹凸不平、关节边缘有骨质增生等等,这些都是引发疼痛的原因。

而一般跑者发生的膝痛并不是骨性关节炎的范畴,跑者发生的膝痛多种多样,比如髌股关节疼痛综合征、髂胫束摩擦综合征、髌腱炎、鹅足腱滑囊炎、髌下脂肪垫炎、半月板损伤等等,这些损伤也有膝痛表现,有些症状跟膝关节骨性关节炎吻合,比如膝痛、关节肿胀,但也有很多与骨性关节炎不同,比如膝痛跑者通常就没有晨起僵硬这样的表现。

2、跑步引发的膝痛大部分经过合理治疗康复都可以有效缓解,但如果处理不当则可能引发关节退变

膝关节骨性关节炎的重要病理改变是软骨磨损,那么跑步会导致软骨磨损吗?这也是跑友十分关心的话题。其实,软骨本身是没有神经支配的,也就是说软骨即使发生磨损,也感觉不到痛,因此跑者发生的膝痛如果完全用软骨破坏来解释,未必能解释得通。在膝痛初期,髌骨软骨下方压力增高、静脉淤血,营养障碍,这些因素刺激软骨下方神经,才是膝痛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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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软骨是否会因为跑步磨损的问题,首先跑友需要理解的人体软骨作为生物体,其磨损过程不同于纯粹的物理磨损,这里面包含非常复杂的机制。在膝痛早期,只是表现为软骨退变,弹性较正常减低,此时通过合理的治疗和康复,可以借助软骨修复机制,控制住软骨退变,但如果不重视膝痛,也不做任何积极应对,可能会导致软骨破坏继续进展,到后期甚至引发广泛软骨大片脱失,使得只有在老年人身上发生的膝关节骨性关节炎过早发生在中青年跑者身上,至于会不会到那一步,就看你是否重视和正确对待跑步膝痛了。

我们对于跑者发生膝痛基本建议:重视休息,明确诊断、合理治疗、积极康复。我们非常反对跑者不重视膝痛、也不认为看医生重要、炜疾忌医,又或者自己给自己当医生、病急乱投医等等,到正规医疗机构的运动医学科、骨科、康复医学科或者其他正规且专业的机构寻求帮助,是最佳选择,解决伤痛这一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干。

五、总结

来自《美国骨科与运动物理治疗杂志》的最新研究显示,跑步不是不会引发关节炎,但可能性非常低,可能性仅为3.5%,而久坐不动人群发生关节炎的概率(10.2%)远远高于跑步人群,所以不是跑步伤膝,而是不跑步更伤膝。当然对于任何一项运动而言,适度和合理是非常重要的,过量跑步人群发生关节炎的可能性也高于适量跑步人群,这个上限是每周跑量92公里。量力而行、合理跑步、不攀比跑量才能给我们带来长久的关节健康。